這花椰菜事件發生在布拉格3區—Jiřího z Poděbrad 的一個市集,這個區域是很多外國人居住的區域,外國人總是簡稱它JZP,因為它太難唸。之前就發現,這個市集賣的蔬菜、水果、雞蛋、食品…等都比其他市集貴。聽到的說法是捷克人一般認為"外國人"是比較有錢的,因此市集上食品的價格也貴些。通常除非只有在市場才買的到的蔬菜,我們會在超市一次解決,不會特地去市場買。市場的功用比較像是逛逛和散步曬太陽。

而這天,在散步之餘臨時起意想買個花椰菜回去。秋收的季節花耶菜看來特別綠和新鮮。有一攤賣各式各式的生菜,總是排了長長的人龍,很幸運的我到那裡時沒人排隊,我沒看到那有標示價格,想就是花椰菜還能有什麼特別。

很快拿起一個小的、唯一的綠色花椰菜,瞟了它一眼,它"修"的很整齊,留下長長的莖,以及莖側方的葉梗,如圖。

這是這個花椰菜的示意圖,大約長這樣,留下的葉梗是我畫上去的,因為在圖庫上根本找不到販賣的花椰菜還留葉梗的,莖的長度留的也比一般長
這是這個花椰菜的示意圖,大約長這樣,留下的葉梗是我畫上去的,因為在圖庫上根本找不到販賣的花椰菜還留葉梗的,莖的長度留的也比一般長 


老板一接過花椰菜就稱重,說73克朗。
我看到稱重呆了一下,心裡浮上一點不爽,臉上的笑容也收斂起來,但還是給了他錢。我知道一樣的大小在超市賣39(品質需注意挑,時好時壞)。


此時羊正在悠閒的坐在市集邊的廣場曬太陽喝啤酒。在走去跟羊會合的路上,我拿出花椰菜細看,越看越不爽,然後跟羊抱怨起來:
"我以為這是算一個多少錢的,竟然是稱重(後來我發現它的價格牌並不在放蔬菜的地方)
"而且,你看這個莖還故意削的特別長,你們捷克人又不吃莖!”
"你說,這是不是欺騙?這根本是蓄意欺騙!!"
羊一如每次我抱怨時同意我。


我們走在回家的路上。兩百公尺後,腦袋裡開始浮上念頭
"可以退掉嗎…""這根本是欺騙!
太誇張了太誇張了!"我越想越生氣。
但我知道羊最不喜歡作這種難堪的事,於是我一直說服自己算了。

再繼續走300公尺,我開始像牛一樣喘氣,我知道我的怒氣在上升,然後就聽到自己說:
"我要回去退掉!"我停住腳步。
其實,我被自己的聲音嚇一跳,因為好像不是我說的,是不在自己控制下的我的聲音。

在異地居住最大的一個心裡障礙是,每次遇到不合理的事,用捷克文吵架吵不贏人家,久而久之真是無比挫折。而且,他們離台灣的顧客至上的精神還很遠,常常是雙手一擹,你只能無可奈何。但我知道如果我不回去說些什麼,我這一天就泡湯了,我一定會想它一整天,然後生氣一整天。除此之外,如果我不表達,如果就讓它這樣過去了,他們就會覺得這樣的方式是大家都認同的,這讓我如何都無法接受。老實說,遇到捷克小商人的小奸小惡,不止這一次。

羊不想陪我去。我自己走回市集的路上,Broccoli_Prague_jiriho z podebrad在心裡暗暗決定,不管如何,不合理的事我一定要說,不管是在要大庭廣眾下吵架也好,丟臉也好,多蹩脚的捷克文也好,不管給不給我退。我也不要這個花椰菜了,重點根本不是這個花椰菜。

 

風蕭蕭兮易水寒_花椰菜的故事在布拉格(下)